他是一域魔使,在天墓位高权重,又与清筠交好,很大程度上方便了清筠在天墓的行动,倘若失去这一助力,清筠在天墓的所有安排都会变得举步维艰,故而慕天昭交代悠悠,不余遗力保住他。
眼下殷寒陵遭人污蔑,当务之急便是打消魔君对他的猜忌。
室内门窗紧闭,殷寒陵望着烛火,眉头紧锁:“是魔陵的人。但魔陵有何目的,不得而知。”
魔陵背后是谁,也没人知晓。
“或许是古域从中作祟。”
悠悠托着腮,若有所思,古域是九域之一,又名太古,在灵魔界的势力仅次于荒泽。
“古域与天墓早年恩怨极多,老魔君将陨之际,古域那些蠢蠢欲动的殿下,恐怕有人想借此事既让荒泽大动干戈,又让天墓深陷危难,一石二鸟,好向老魔君邀功。”
殷寒陵沉吟道。
“魔陵背后若是古域,如此倒说得通,不过……关于魔陵还有个传闻。”
烛火无风摇曳了下,殷寒陵嗓音沉了几分。
“有人说,它背后的主人是荒泽的血魔使。”
悠悠神色微变,想起当年前来救顾赦的血衣魔修,当时她手持神器轩辕弓,都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压迫力,那是所有魔修里最强的,即便是梦魇魔也逊其几分。
“血魔野心很大,魔陵主人若是他也不足为奇,他门下的魔徒便多不胜数。”殷寒陵道。
“炎魔便是其中之一。”
悠悠讶然,回忆起白日大殿上处处针对殷寒陵的魔使:“天墓魔君似乎很青睐他。”
“他深受君上信任,在天墓一手遮天,倘若我再失势,只怕天墓要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了。”
念及天墓内忧外患,殷寒陵满面愁容。
“如今荒泽对天鼎虎视眈眈,魇魔今日大殿之上,装都不装了,想必是背后魔君授意。但域鼎,天墓是不可能交出去的,除非天墓亡了,荒域魔君必然知晓这些,仍派魇魔来此,一定有其他缘由。”
悠悠操控着泥人,将茶杯推了过去。
“大人当务之急,是洗脱冤屈。”
殷寒陵垂眸,看了眼推下茶就气喘吁吁的泥人,端起茶杯,呷了一口。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
悠悠:“嗯?”
殷寒陵放下茶杯:“无论是解天墓之危,解我之危,关键都在荒泽。”
“荒域虽强,却并非没有破绽。”他低声道,“荒域已与三年前释净在位时的情形不同,从修仙界回来的魔君释玄,显然不愿像释净一样做个傀儡,如今荒域,多方势力博弈,明争暗斗,为首便是魔君释玄与血魔使白辛。”
悠悠皱起小泥脸。
她差点忘了,顾赦在荒泽的处境也并不安稳,原著里,对顾赦如何扳倒血魔等人,只一笔带过,但要对付这些曾随释九阴征战四方,扎根在荒泽千年有余的大魔们,其中艰难危险可想而知。
悠悠陷入沉默,顾赦如今处境,只怕比之前初归荒泽更艰难。
除荒泽以外,另八域势力必然想方设法致他于死地,灭了荒域王族魔脉,没了上古魔族后裔坐镇,即便有血魔等大魔坐镇,也阻止不了荒域大乱,分崩离析的局面。
三年前,面对八域不怀好意的窥视刺杀,血魔等魔使必定全力保护顾赦,但如今,面对日益强大,威胁到己身的魔君,这些魔使心思自然变得复杂起来。
一时间,小泥人神色变得比殷寒陵更忧心忡忡。
顾赦在天墓的消息一旦泄露,只怕不出片刻,另八域铺天盖地的暗杀便来了,近水楼台的天墓,更是会殊死一搏。
悠悠回忆原著,从里得到的有用消息却极少,她甚至不知顾赦来天墓所为何事,专程去拍卖会买下的银盒里装着什么,原著毕竟围绕男女主展开,关于他的单独描写并不多。
“被抓来的两个姑娘,现关在地牢里。”
殷寒陵见她一脸愁容,以为担忧两人安危,“我可以带你去探望。”
远在落榻之地的悠悠真身,心不在焉地操控泥人点头。
她从镜花楼回到住处,与苍舒孑告别后关上房门,盯着室内摇曳的灯火,许久,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泥人。
这个小泥人细看之下,模样与其他泥人有细微差别,它脸蛋要更圆润些,腮帮鼓鼓,瞧着多了几分憨态。
这是她最早的泥人。
当年顾赦被关在戒律堂,便是这个被她寄予众望的小泥人,拖着包裹,给少年送去糕点丹药,后来不小心撞窗变成面饼,便是顾赦重新给她捏好的。
那个深夜里,少年垂眸,泛着凉意的手指捏着扁扁的泥身,在窗外簌簌落叶声中,将小泥人重新捏圆。
那是她第一次看到,他神色透着温柔。
悠悠指尖落在泥人头顶,轻按了按,有些出神。
虽然不想承认,但她与顾赦分开的时间,比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得多,许多东西或许改变了。拍卖会上,顾赦从身旁走过的时候,她便察觉到了——完全陌生的气息。
这股陌生来自顾赦本身,他似乎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