尼古丁的味道顺着门缝钻进通风口,何故推开门,果不其然看见屋里的几个人凑在一块抽烟。
“混一日是一日吧,现在回老家就能安生?”
“我刚入伍的时候带我的那个中尉,你猜怎么着?因为老公犯事,昨天晚上,带走了!”
“也许他也参与了呢,调查委员会说他有,谁敢说没有……”
何故关上门,把通风口的排风开到最大,放下背包:“我说哥几个还是聊点安全的事吧,屋里还开着监控呢。”
“哟,这不是我们何故吗!”
老孟从几个人里挤出来,一屁股从椅子上弹起,搂过何故的肩膀,面向一屋子的人,满脸与有荣焉的欣慰:
“兄弟们,庆祝一下吧,咱们作战科的最后一位大老难,何故同志,昨天破戒上岸了!”
屋里的男人们举起手一边起哄一边欢呼,拍巴掌吹口哨的,何故面上滚烫起来,知道老孟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一定早把自己的奇闻异事宣传了个遍。
“老何纯爷们,说到做到!”一个战友大笑着说。
“可不是?”老孟拍拍何故的肩,绘声绘色地描述道,“人家可是幸运儿,那花魁,你是没见到,是个正经八本的混血!又白又高又漂亮,冲我们何大长官这么一笑,我们何故啊——”
老孟做了个勾手指的手势:“乐不思蜀咯!”
满屋哄堂大笑,何故臊不过,捅了老孟一肘子:“别放屁。”
军部里都是男性alpha和beta,对这种事本就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谈,何故在花间苑和花魁看对眼的事搁在众人嘴里嚼了几遍也就烂了,很快大伙说笑一阵便不再关注他的事。
演习刚刚结束,作战科正是最忙的光景,一屋子爷们工作压力大,上班时间又不能喝酒,一个两个都被传染了病毒似的纷纷点上一根烟。
一时间,偌大的房间烟雾缭绕,几乎跟仙境似的。
满屋alpha的信息素加上尼古丁味混在一起,不消十分钟,很快有人受不了了,一边开窗通风一边喊道:
“喂,少抽点吧,这屋里呛死人了!”
“谁有清新剂,喷一点!”
“我来,”又是老孟跳出来,拿着一个小玻璃瓶在屋里喷了十来下,烟味散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山茶花香。
刚刚抱怨的战友冲到窗口吸了口气,满脸放松:“乖乖,可算呼吸着新鲜空气了!诶老孟,你这是什么牌子的清新剂,可真好闻。”
“上次在酒吧,一个小oga送我的,”老孟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,“我请他喝了好几杯酒呢。”
“原来是风流的纪念,难怪不像你一个alpha能喜欢的味。”
山茶花香被风扇送到房间的各个角落,有个闻不惯alpha信息素的beta也忍不住夸赞起来:“是好闻,回头我也给我女朋友买一瓶。”
老孟得意地一笑,何故伏在案边打开档案袋,轻轻吸了吸鼻子,眉心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微蹙起来。
老孟的清新剂是香是好闻,客观上否认不了,可何故闻着总觉得还不够完美,这香味太普通,普通到商店里随便一瓶山茶花味的沐浴露洗手液香水都是一样的;但这香味又太刻意,连那所谓的淡雅花香都是工业香精精心营造出的化学配比。
何故指尖一顿,档案袋上的丝线从食指上滑落。
光天化日的,思绪竟然可耻地溯回到昨晚,花间苑那个满室幽香的房间。
他努力甩甩头,像是赶走蚊虫的牦牛,妄图驱散邪念。
老孟的小插曲很快结束,屋子里的人各自忙着正事,工作繁忙,很少有人说闲话,办公室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,空气流动,那山茶花味很快便散了。
可记忆似有通感,何故越想忘却,那萦萦的暗香反而越是缠着他甩不掉,甚至朦朦胧胧的,仿佛能闻到似的。
“老何,去不去食堂?”
一只手搭上肩膀,何故微微一颤,回过头,映入眼帘的是老孟的脸。对方看见他的表情,愣了一愣:
“你怎么了,是不是不舒服?”
何故反应迟钝地抬眉:“什么?”
“不是,那小花魁真就把你榨干了,还是你守着童子身太久,人都虚了?”
老孟笑呵呵道。何故看了看桌上的镜子,里面的青年并没有朋友嘴里开玩笑的疲惫和倦色,但神情恍惚是真的,像是长梦初醒,魂不附身。
“不去食堂,”何故把资料收好站起身,“大院外头商场新开了家拉面,我请你。”
“得嘞,老板大气。”
老孟眉开眼笑,勾肩搭背地和何故往外头走,一边还不忘关心一句:“一上午看你都不太高兴,有心事?”
何故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无缘无故想起花间苑那个人屋里好闻的香味,这样的下流话老孟敢听他可不敢说,于是信口胡说道:
“演戏结束之后,部里好多人都被调查令带走了,我担心会不会查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