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晃就到了周五。
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响,柚子合上课本,看向窗外。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,像一群轻盈的白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。树枝挂满了厚厚的雪,教学楼的屋顶、操场的每一个角落,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冰冷而又清新的气息。
这不是冰城的初雪,上周六已经下过一场了。但是温度没降下来,雪花没等落地就化了。
今日完全不同,学生们纷纷从教室里涌出来,像是被囚禁已久的小鸟终于获得了自由。他们穿着厚重的冬装,踩着嘎吱作响的雪地,欢快地奔向操场。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,砸在地上的雪花四溅。
曼琳抓了一手的雪团成球,急忙跑回教室,拉着柚子的卫衣领子就塞了进去。鮜續zhàng擳噈至リ:q uyhuw uc o
“啊!”,柚子受凉受惊,高呼了一声,“车曼琳!”
“略略略。”,曼琳朝她做了个鬼脸,然后一溜烟的跑下楼。柚子飞快穿上羽绒服追出去,伴着阵阵欢笑,她抓起一手散雪朝她扬过去。
“打不着打不着。”
“车曼琳,你等着!”
北方人打雪仗的重点不在雪,在仗。没有谁与谁同伙,都是各自为营,见人就打,不管认不认识。
柚子的羽绒服长度到脚踝处,下摆的拉链还没来得及拉开,不知道挨了多少揍。帽子里鞋里都是雪。
不远处一人骂着:“谁他妈往里包石子儿啊,损不损啊?”
“该。让你往里塞牙签。”
曼琳跑到了一片人稍微少点的地方,柚子追过去。曼琳开始团雪球,在地上推着滚,雪球肉眼可见的在变大。柚柚也不甘示弱的抓小雪球密集的轰她。
“周橘柚,姑奶奶这一炮直接能给你干趴下。”
“你吹牛。”
柚子抖了抖帽子里的雪然后扣上,还是有点害怕的,虽然知道它很松散,不会有多疼,但耐不住它大啊。
曼琳觉得差不多了,把雪球抱起来朝着周橘柚追过去。柚子啊啊啊的跑走,她追的快,逮了个差不多的时机抛了出去。
柚子眼瞧着那个比她头还大的雪球直勾勾奔自己飞过来,她下意识抬臂侧身捂脸。
预想中的打击痛感并没有出现,她缓了几秒,然后睁眼,映入眼眸的是一张万分思念的脸。
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,双手插在口袋里,肩膀是倾斜的,是为了挡那个雪球突然跨步而导致的。雪球打在他的后腰,松散落了一地。
柚柚惊喜,眼睛亮亮的,她欣喜若狂,就像一只小鹿在林间欢快地跳跃,抓着庄泽的衣服的跳脚,“你怎么来啦?”
“请了半天假,明天归队。”,他摸了摸柚子冻红的脸蛋,把她领口的雪扒掉。
“太好了,给我打她!”
曼琳正猫着腰像个被捉的盗贼,偷鸡摸狗般的准备逃跑。她歪头看了一眼俩人,庄泽顺着柚子的指引回头,正和曼琳对上眼。
曼琳飞快跑走,柚柚二话不说追上去,边追边捡起雪团砸她。她们绕了个圈子跑回来,庄泽悄悄伸脚,曼琳摔了个狗吃屎。
她气愤的趴在地上,扬头瞪着庄泽。
后者满脸事不关己的看向别处。
柚子冲过去骑在她身上,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堆雪,“让你打我,完蛋了吧。”
“你请外援!不公平。”
“你往我衣服里丢雪就公平啦?你拿那么大雪团打我就公平啦?”
没一会儿,曼琳上半个身子都被埋起来了,就剩个脑袋瓜和一脸不服-
“庄泽你怎么回事?这个训练强度没跟你往年差多少啊,十米四往返跑14秒多,这不是你吧?”
崔指导把训练记录本拍在桌子上,“这个速度都快比女子组慢了,你到底怎么回事?”
庄泽挠了挠头,垂头看着自己的右脚。
最近训练的强度大,用腿用脚的地方多。折返跑需要蹬腿踩线,脚踝要发力。右脚总是跟不上,踝里有根筋钻心的疼,他想起那日从柚子寝室跳窗下来绊了一下,也是这般短促的疼。
运动员的身体健康是头等大事,尤其是这种比较隐晦的痛感更需要重视。庄泽实话实说。“感觉,脚有点问题。”
“哪个?”
“右脚,筋疼。”
崔指导不禁皱眉,他几乎是看着庄泽长大的,逢年过节招呼庄泽去他家里吃饭的时候是以干爹干儿子互称的。他忧心,“最近才开始疼的?怎么个疼法儿?”
“说不上来。”
“之前体检没查出来?下午去医院拍个核磁吧。”
“那我能不能明早再归队?”
崔指导倏地抬头,“要去找你那小女朋友啊?”
庄泽干笑两声,嗯。
“批了。”
“谢谢干爹。”
“滚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