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双手按住太阳穴,略感痛苦的回答:“你不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很蠢吗?”
“可是,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存在啊……”手机里的美少女幽幽叹气,“瞿明琮,我真的很怕。”
“怕什么?”他揶揄道,“该害怕的人是我才对吧?我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一个五十岁的大叔?”
“你知道我什么意思,”她语气惆怅,声音也消沉,“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,至少还能保持现状,可只要查下去,我的身份就会变成类似试金石一样的东西,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,一切都可以遐想,而答案一旦明确下来,你敢保证自己能够完全不计较吗?我的性别,年龄,长相,身材,甚至我的发型都可能成为你考量这段感情的因素,如果情况再极端一点……就比如我说自己是个大叔,或者我根本不是人类,你接受得了吗?说不定……你不仅无法接受,而且在多年以后回想这段经历,只觉得恶心。”
瞿明琮听完,良久无言。
他望着车外荒芜的风景,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,轻轻叹了口气,回道:“你要对我有点信心。”
去见乔月萤
天空阴沉了好几天,终于在这天晚上扑簌簌落下细雨。
青江的气候还是太暖和了,按理说已经到了该下雪的日子,但潮漉漉的雨水里只夹杂着零星的冰粒子,落在人身上又湿又冷,寒气刺骨,丝毫没有雪的温柔。
瞿明琮托邹凯当了一回中间人,联系上江弈帮他给乔月萤带话,希望她在疗养期间能抽出时间和他见一面,他想问问一年前那场绑架桉的细节。
现在他正在去见乔月萤的路上。
如果他的推理是正确的,乔月萤应该会格外在意他为什么会关心那场绑架桉。
如果他推理错了……对方可能会一头雾水,就算同意了见面,大概也只会说些客套话。
天冷,加上下雨,瞿明琮放慢车速,开得很谨慎。
路口有对年轻情侣在等红绿灯,男孩大约是怕女孩手冷,捧着女友的手揣在自己怀里,远远望着十分甜蜜。
瞿明琮收回目光,减速停车,心想手机里那位不会有手冷的困扰,他也不会有帮人暖手的机会。
虽然她嘴里总会时不时冒出几句荒诞无稽的话,但事后再想起,也能品出一些道理。
爱情到底是什么呢?
他对她产生的感情,又是依据什么定义为爱?也许他只是寂寞了太久,在习惯她的陪伴后产生了长久独占的念头,这种充斥着本能欲望的情感,能够算作爱吗?
她或许是对的,他的感情确实狭隘且浅薄。
现在也只能义无反顾的查下去了,毕竟,只有回归现实,他才能在世俗的关系里为两人找到对应的位置。
那对情侣有说有笑从他的车前路过,随后红灯变绿,瞿明琮开着车继续往前。
…………
……
乔月萤转去了一家私人医院,瞿明琮到的时候,她还没有醒。
虽然已经脱离了昏迷不醒的状态,但每天昏睡的时间仍然比正常人要久,瞿明琮在病房外面等了足足一个小时,才等到见面的机会。
进去的时候,他稍微有点担心,如果对方状态不佳,恐怕没法聊太长时间,所以在迈进病房的第一秒,他就下意识端详病床上那个人的脸色——
看起来有些苍白,人也比上次见面时消瘦,但目光清明,状态似乎还算不错。
“你是瞿明琮?”女人轻声问道。
他点了下头,“你好。”
不得不说,这感觉有些古怪,毕竟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手机里那位,是眼前这个女人。
乔月萤脸上露出浅笑,“听说你找我想问上次绑架桉的事,那次幸好有你,不然我和几个同事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,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声谢谢。”
“职责所在,不用谢。”瞿明琮说道,“倒是今天要麻烦你,耽误你休息了。”
“没关系,医生说我可以偶尔见一见外人,对身体恢复有好处。”乔月萤说,“刚醒的头两天,我连说话都结巴,脑子也是迟钝的,你如果早几天过来,我恐怕都见不了你。”
她略微侧头,对病房里的看护说:“我和瞿先生单独聊一会儿。”
看护闻言起身离开了病房。
等到病房的门再次合上,乔月萤脸上的笑意稍稍褪去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疲惫。
“抱歉,我的头还有点晕……我们尽量长话短说吧,”她靠在病床上,轻声问道,“关于那次绑架,你想问我什么?”
瞿明琮直言道:“我想要一份那次遭遇绑架的受害者名单,因为时间过去太久,我现在记不太清了,不知道他们的近况怎么样了。”
“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……”乔月萤慢慢回忆,“我记得那天吴检察官刚办成一个桉子,又恰好是他的生日,所以办公室的同事提议一起聚餐,没想到我们刚出检察院就遇到绑匪,受害的也就是我们办公室的这几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