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与贵族的交际是不可少的,他们会给予供养我侍奉主的资金。
我身上的衣,我入口的食,无不由他们供奉。我反驳说这一切由主赐下。科迪主教生气,罚我不许吃晚饭。也好,我本就没了胃口。以马内利,阿门。
“真是……令人作呕。”让娜轻轻说,她继续往后翻。
时间不多,她尽可能泛看。
直到看到第二年的这几篇,她鼻尖泛酸。
四月二十二日,我不愿侍奉贾冯伯爵。上星期科迪主教说只是见一面,他说不强迫我,任凭我愿不愿意。我去见了,那个屋子却被上锁。我以损伤自身威胁贾冯伯爵让我离开。科迪主教怪我不识礼,要断我三天饮食。可我怎可侍奉除了上主以外之人?
四月二十七日,科迪主教为我驱邪,把人都谴走。我不明白,我不认为我被邪灵上身。好疼。驱邪怎会这样疼痛?我流血不止,他停了下来。
七月十七日,我早该知道,那不是驱邪。
九月二十三日,在贾冯伯爵府时,科迪主教闯进来。我好害怕。又流血了。为什么?上主为何不救我。我祷告无不尽心。
科迪主教说这是必要之礼,是我太当回事。
“卡特琳娜……”让娜的眼泪滴落在日记本上,覆盖住卡特琳娜浸湿纸张的、早已干涸成绉纱的泪。
让娜不忍地泛看了好几年的日记,其中无不乏在百姓眼里的大慈善家与好心的贵族先生。
她翻到最后几页,她离世前的最后一年。
六月二十九日,为什么?为什么?使我得这样的脏病?上主早已离开我,科迪主教不见我。我的房间被封住,身体散发的臭味越来越大,我闻见死人去世前的朽味。大致我是要死了。
“不……卡特琳娜……不要……”让娜哭着翻到最后一页。
上面没有写日期,只有泪水沾湿、遍布皱痕的纸张,以及薄薄一句:
我不能上天堂了!
往后还有许多可以书写的页码,但再无笔迹。
让娜阖上日记,她把日记本放进口袋,而铁盒塞回床侧,卡特琳娜原本藏它的地方。
她转身要出门时,看见门背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与……她猜测,手指指甲抠挠门背的痕迹。
那些血迹……让娜后背发凉。
卡特琳娜得了病,但她真是病死的吗?
是否她被扔在这,无人理会,活活饿死?
让娜鼻酸得更加厉害,她抚上门背,那些指甲痕与她的指甲落到一处。
“卡特琳娜……若你在看,若你能看到,我是你的继任者。我相信你有意引我而来,不管是否如此,多谢你。”
“望你安息,去往再无痛楚之地。”
让娜走出房间,晨光已然蒙蒙亮。乌色的云层边角发白,暗灰的天际逐渐透出浅淡的明意。晨雾包裹住一切。
让娜趁着晨时换班的间隙,躲躲闪闪地回到宿舍。
再往窗外看,天逐渐的亮了。
天总会亮,扰人的迷雾也总会散去。
说不清为什么,她就是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