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后常常写信给我好吗?”她问。
“我明日……不,今天就开始学读书念字!”
尤妮斯说完,担忧地看她,“你一个人好走吗,要不我送你吧?你一个人,我怕……”
让娜摇摇头,给她看自己的匕首,“我带着这个,什么人也伤不了我。”
尤妮斯还要说什么,让娜凑近跟她说,“你放心,那个漂亮男人给我了秘密武器。”
尤妮斯听及此,才放下心。
让娜回房拿行李,路过环形走廊。
冬日了,荆棘都已枯死。
愣愣盯了会儿,让娜走过去,最后一次将泥土上结的冰层都铲开。
她刚回到房间,小触手怪一边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,一边往她怀里钻。接着就不动了,它不知为何蔫得很。
让娜给它打了一桶温水,小触手怪泡了一下,又回到她身上,紧紧抱住她后颈,生怕她消失一样。
“算了,你喜欢黏着我就黏着吧。”
她把之前的画一并让尤妮斯保存。
本以为再也没办法握画笔的让娜,还是带走了画板。
彻底离开之前,让娜进入客房。
果然如她所想,阿斯蒙德的房间如旧。
她发泄似的打算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。不得不说,阿斯蒙德实在太有钱,桌椅都镶钻,她不好搬,只好嘱托尤妮斯都拿走。
最后她只拿了些金币、银币以及一整箱宝石。
还有一本镶嵌着钻石,用金线缝制的圣经。
上面满满都是阿斯蒙德阅读时的思考,毒辣又讽刺,一针见血。
让娜冷冷翻了两页,说不清怎么想的,将它也带上了。
少女打开马厩的门,给小马豌豆喂了许多牧草,再将它牵出。豌豆温顺地低着头蹭她,让娜亲昵地拍了拍它的鬃毛,将行李轻轻搭在小马背上。
牵着小马,她走到修道院的后院。明明已经入冬,苹果树上绿叶苍翠。
阳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树枝洒下点点光斑,树上挂满了深红的苹果。
树下有一道黑刺朝向天空,少女看过去,那里躺着桑德嬷嬷,她脸上充满慌张,是在逃离的时候被贯穿的。
绕过桑德嬷嬷,让娜站在苹果树下。
那些光斑洒在她身上,也映照在诱人的红色果皮上。
让娜抬手,树枝上下摇晃不停,直到她摘下一颗,苹果皮触感平滑,不知为何没有在冬日里结冰。闭上眼,她能闻到淡淡的清香。
少女咬了一口,果肉脆嫩,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弥漫开来。
她再度睁开眼,双手握住果皮,近乎撕咬地啃食,汁水四溅,她却恍若未闻。
直到只剩果核,她沉沉地将果核埋入地下。
少女握住小马的缰绳,远远而去。
在冰雪覆盖的旷野中,一人一马孤寂地行进着。
尤妮斯在钟楼楼顶看她,逐渐越来越小,直到小黑点都变得模糊。
仿佛让娜和小马也融入了风雪里,再也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