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痛,然后就不痛了。
哥哥也曾站在这里,他会有多孤独绝望呢?
没关系啊哥哥,让娜来陪你了。
恍惚之间看到了阿斯蒙德。
大致是死前的幻觉,让娜多有了解。
解脱一般地身体从世间浮起,睡在柔软的水上,荡漾。
没有人曾告诉过她,死是如此舒服的一件事。
天使来接她走了。
祂迎着雪白的火焰,在属于让娜的审判日,仿佛一座远山,将她拥起。迎入无限的喜乐之中。
她踩在寂静的属于祂的山谷,风拂过树林,发出沉闷的沙沙声。她踏入山谷的小溪,溪水清澈凉爽,波光粼粼的水面上,反射出刺眼的阳光。
她在小溪中间躺下,坠入深海,蔚蓝的海面平静无波,她越坠越深,直到再一次感到绒毛包裹。温暖、干燥、尖叫、血液。这并不是大海。天使的怀抱,散发腐臭但温暖如同母亲。滚烫,要将她烧干。
妈妈变成天使了吗?让娜心想。
于是她彻底昏死过去。
在她意识模糊的时间里,逃过眼见人间炼狱的景象。
在她被烈焰吞没前的一瞬,阿斯蒙德站起身,眼底火光跳跃。
他少见地露出无奈的神情,其中还蕴藏一些异常的兴奋与陶醉。
男人勾起嘴角,“让娜……让娜,说你些什么好。”
从房顶一跃而下,男人毫不在意地露出血红色眸子与恶魔角,长长的蝙蝠翅膀收在身后。
“既然都诬你是女巫了,那我们也别枉担了这虚名。”
看热闹的民众哗然,利维公爵顺着所有人的视线看过去,那好像是一个真正的恶魔。利维公爵脚都软了,一阵湿意从他腹下传来。
“魔鬼出现了!”
一声惊呼,所有人都惊恐地逃跑。只剩利维公爵腿软得根本动不了,像一只瘸腿的蜗牛。
阿斯蒙德不急不缓地轻一挥,火焰如蒸汽一般消散在空中。见一旁腿软的利维公爵还在往后爬。
他用尖锐的匕首扎破利维公爵的大腿,钉在木板上,利维公爵疼得眼泪鼻涕一块流。
阿斯蒙德转了转脑袋,露出寻常的温和轻笑,“过会儿见。”
他的脚步在厚厚的雪地里留下深深的足迹,眸底掠过谁也看不明的情绪。阿斯蒙德漫不经心地抬手。
黑暗之中涌动的力量潜入地底,汇聚成型。他微微抬高了一些,锋利的黑刺从地面冒出,四散奔逃的每一个人都被毫不留情地贯穿。
阿斯蒙德漠然地看着,像是这场死亡交响曲的指挥。他高举起手,混沌的地狱黑刺带来了生的毁灭。
嘶喊的惨叫、凄厉的哭嚎一并汇聚出绝望的血海交响曲。
阿斯蒙德站在死亡的中心,神情冷静,只有眼眸闪过几丝残忍的疯狂。
面对犹如炼狱的城市,他露出一贯温文尔雅的浅笑。用手帕擦了擦鞋面不小心沾上的血迹,像一个过路的绅士。
男人转身,将少女放了下来。
“恶魔是不能以直接方式杀人的,这是上帝束缚我们的方式,”阿斯蒙德为难地叹了口气,手指轻抚少女的脸庞,“你明明很清楚的,让娜·卡萨特。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,落在少女的颈侧。
脉搏细若游丝,仿佛正为他备好了一切。
他用指甲割开手心,抱起少女,扶住她的下颌。血液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口中。
与此同时,少女的手腕也被男人划开。羽毛笔在她手腕处极快地画出一道以拉丁文为载体的魔法阵。
接触到她血液的那一刻,泛出阒黑的光亮。很快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地消散。
她的烧伤极快地愈合。
他沉沉地盯着她恢复光滑洁白的颈侧,以及鲜红的唇,俯身吻了一下少女的额头。
“好梦,我亲爱的小羊犊。”
男人话音刚落,几道尖刺将利维公爵手脚刺穿。
“啊啊啊啊!!”他尖叫起来。
阿斯蒙德目光看向远处疼得快要休克的男人,有点不爽地皱眉,看上去是因被打扰而烦躁。
注意到阿斯蒙德的视线,利维公爵惊惶地大喊,“我,我可以给你钱,我给你钱!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!我的地下室,我的地下仓库里藏了很多钱!”
“求求你,求求你,”这时他好像看出来阿斯蒙德是谁,他瞳孔一缩,“我有眼不识泰山,我该死,大人,恶魔大人,我,我可以配合你,你需要什么,我都可以帮你找。”
“你要什么,我能给你什么,求你留我一条命……我还没有……”
阿斯蒙德微微勾唇,“这只是前菜,公爵大人,等你到了你该去的地方,还有更丰盛的珍馐在等着你。”
“啊啊啊啊!!不要——”
触手从地底浮出,裹住利维公爵的脖子,往后狠狠一拉,活生生地把利维公爵扯了出来。
利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