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这边修道院早早为她备好饭菜和床铺柔软的客房,跟她说待几日都无妨。
嬷嬷很和蔼,可少女满心想着摘苹果给哥哥和小马豌豆,过了果期要等到明年春天才有苹果。
她始终带着修女式的礼貌微笑,“不烦扰您,我今夜就赶回去。”
德里克从黑暗中走出,日光太晒,晒得人眼晕。
剧院中已唱六七首歌,所有人都松懈许多,守卫懒散地站在一块聊天。
他刚往剧院踏入一步,门口守卫拦住他,“集市不在这边。”
德里克顿时露出底层人讨好的笑,用一口东边渔村口音,“小的是来献宝的,俺爹叫我一定要把宝贝献给公爵大人。”
“什么宝贝?”
“这,这不能给你看,只能给公爵大人一个人看。俺爹跟公爵大人约好的,公爵大人定好的。”德里克搂住背篓,警戒的目光看向守卫。
守卫将信将疑,让他进去。
开唱后的剧院很安静,灯光也格外昏暗,只有舞台上的烛光照亮了一片区域。
德里克进门就往二层走,利维公爵的包厢不需要找,最宽敞华丽的就是。
他这一路有好几个人来拦,都被他用同同一套说辞应付了。
许多人对他行注目礼,尤其是二层,权贵们皱起鼻子,不知道守卫怎么把这个腥臭的底层人放进来了。
德里克脚步不停,佝偻着身形往里走。
剧院中央的演员在唱,他在这里也听得很清楚。
desdixpreièresannées
我十岁前的一切
ilnerestepsrien
都不怎么记得清楚了
paspspauvrepoupée
可怜我的玩偶娃娃也被遗忘了
德里克脚步停在利维公爵包厢门前,把一行说了无数遍的来意重复,任凭搜身。
有人进门通传,利维公爵很感兴趣,放他进门。
伴随着演员华丽的高音,他踏入这个奢华的房间。
金碧辉煌的装潢,墙壁垂下厚重的绸布装饰。利维公爵坐在最前方,眼前是小小的望远镜,他看得认真。身边有个穿着舞裙的女人,紧紧贴着利维公爵的手臂。
psrien&039;unpetitrefra
但唯独那水调我从未忘记
d&039;autrefois
那往昔的水调——
持续的水调吟唱,令所有人都痴迷地望着。
德里克站在距离利维公爵一米处,刚想开口,被利维公爵嘘了几声让他闭嘴。
直到水调吟唱结束,利维公爵做手势让他说话。
德里克声音讨好低微,“您,您好,小的是东边肯特渔村的。俺,俺父亲昨日抓到了巨蚌,里头有一颗绝,绝世珍珠。他让俺立刻给您送过来。”
“哦,绝世珍珠?”利维公爵终于转头打量他。
“是哩,比玻璃还要光滑,比眼珠子更圆,夜晚还会发光。”
利维公爵兴趣很大,但闻见背篓里的腥味,让他把宝贝献上来端详。
老鼠眼男人却在这时插话,“你是渔民,身上怎么一点鱼腥味都没有?”
利维公爵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,一侧守卫听音辨意,手握住长剑握把。
气氛僵持,德里克心一惊,肚子不受控制地痉挛。
他确实只记得在背篓里弄上鱼腥,忘记衣服不该太过干净。
心脏急促地跳动,他想起那日让娜哭着小声在他耳边说,“我不要你再受折磨,我宁可……”
她的话没有说完,但他明白所有意思。
他绝不可能让妹妹受那样的折辱。
德里克舌头干涩,咽了口口水,露出憨厚的笑,把背篓往地上一放。
“俺为了来见公爵,洗了好几道澡哩,”德里克搓搓身上,手掌展开给所有人看,“没有泥嘞。”
“天呐,真是恶心,别把你们底层人的习惯带到这里来。”女人不满地用扇子掩鼻。
利维公爵皱眉,但想起少年说的珍珠,还是摆出好看脸色。
“让我瞧瞧珍珠。”
德里克把背篓里层层迭迭布条包着的匕首拿出。
他端起匕首,像是献宝一样举高,最后放在桌上。
“俺,俺忘了,俺爹怕珍珠滑出来,让俺用布条子捆上,俺解一下。”德里克手心发热。
利维公爵盯着他,双眼微眯,目光里满是狐疑。德里克强迫自己冷静,纵使已经喉口被勒住一般地感到呼吸不畅,还是能咧出讨好的笑。
还好自己最擅长这种笑,小时候用这种笑容讨好所有施舍食物的人,嘴角已经习惯性地勾勒这样的弧度。
“去吧。”利维公爵视线又转向舞台上的演员,她双手高展,胸口不停起伏。
德里克一层一层解开布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