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芙上了高中以后,每天几乎就只有睡觉的时间在家里了。而裴闵现在已经在做出口贸易,忙得脚不沾地,他压根没有时间管裴芙,只能又把徐姐聘回来开车接送裴芙。她当然也没能再对裴闵做什么,只是每晚都固执地睡在他的床上。这晚,她坐在床上背辅导书,看几页又看一下墙上的表。再背半个小时,他还不回来我就睡觉。她咬了一下嘴唇,手里轻轻捏了一下裴闵的枕头。裴闵应酬回来得晚,喝醉了也对她更亲昵一点,跌跌撞撞带着一身酒气倒在床上,跪着扭过来,抱着她像小时候一样亲额头和脸颊。“芙芙宝贝。”他根本不愿意撒手,把裴芙的头发睡裙搞得一团糟,还在闹她。他也不吐,就是纯纯喝醉了发神经。裴芙被他压在怀里,挣扎间两个人嘴唇擦了一下,裴闵浑然不觉,深邃的眉眼里都是溺死人的柔情,他像一朵被酒渍彻底的桃花,散发出微醺醉人的香气。裴芙今夜穿的是没有胸垫的睡裙,在这样的挣扎扭动里,顶端受了摩擦早就敏感得发硬,她痒得要命,腿心已经湿了,终于忍无可忍,脑袋一热,伸手钳住裴闵的脸,嘴贴了上去。裴闵愣住了。他懵懵懂懂地把嘴张开了一点儿。他现在又分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了。好近的脸,看不清楚。马上本能又替他扭转局面,他掐着女孩的脖子压下去深吻,直到身下的人因为窒息而推开他。她的唇都泛肿,一张脸染着春意的红。“芙芙,怎么是你呀。”裴闵捏着她的脸笑得眼睛弯弯:“亲亲。”裴芙猛地推开他,头也不回地逃跑了。他妈的。她跑回自己房间把门哐上。他妈的!裴闵!她浑身虚软,噗通一下差点儿跪下去,抱着膝盖缩在门边上,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。耳朵和脸颊都在滚烫发烧,她快要死掉了。她被裴闵掐着脖子接吻的时候,明显他不知道她是谁,但是她宁愿幻想那一刻他知道,他在强吻他的女儿,他的吻带着让她濒死的力度,掠夺她的神智和残存的羞耻,直到她伸出舌尖,轻轻勾住他。目眩神迷,好像被强迫着一头摁进海里,窒息着沉溺下去,目不能视耳不能闻,只能被他囚禁在身下,坏事做尽。她的眼泪倾泻下来。心跳快得要从胸腔里冲出去爆炸成一朵今生仅此一次的烟花,再寂寞地凋落进夜色。爸爸,你要我怎么办,我回不去了,再也。裴闵,裴闵。她咬着那瓣被吮得红肿不堪的下唇,咸涩的眼泪流进嘴里。我恨你。我擦。裴闵从床上爬起来,立刻就回忆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么好事。他在床上绝望地打滚,无声地尖叫哀嚎,最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,手抖得根本夹不住。
他不敢踏出房门半步。今天裴芙放月假,她在家里。他听见了她和王姨说话,应该是在讨论今天中午喝什么汤。裴闵现在人都是冰凉的,手脚都发抖。这不是什么小打小闹,他切实地吻了自己的女儿,哪怕是在醉酒状态下,那样的吻也是绝对不能容许的。他的烟灰蓄了长长一条,直到烫到了自己的手才被他惊得扔开。他弯下腰去,蹲在了地上。脸深深埋在双手手掌里。该怎么办,怎么和她解释。要怎么才能让这件事过去。这一次比之前的每一次越界都要更加过分,她是清醒的被他……玷污了。她是他的女儿,血缘亲情,十七年的养育和陪伴,都要付之一炬。他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。怎么办,我怎么办。他这会儿不是意气风发的裴总了,他蹲在地上不知所措,整个人都在颤抖。“爸爸。”裴芙打开了门,看着蹲在地上、隔夜衣物皱巴巴的裴闵,“快吃饭了。”裴闵看着她张了张嘴,慌忙移过目光。裴芙在他的余光里一步一步朝他靠近,她的脖子上甚至还残留着昨夜被他掐脖子留下的一点红痕没有散去。她看着蹲在地上如同惊惶的大狗一般的父亲,心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。她伸手,轻轻揉了揉裴闵乱七八糟的头发。“没事的,爸爸。”她说,“你只是喝醉了,我不会放在心上的。”裴闵猛地抬头看向她,他不敢呼吸了,眼眶都泛着红,看起来那么脆弱,好像已经自我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。裴芙垂着目光,一下又一下地摸他的脑袋:“没事的。”她的腰一点点弯下来,在裴闵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的时候,她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他的面颊,那上头还清清楚楚的印着他自己打上去的掌印。裴芙实在是大发慈悲,那个吻原本是要落在他的唇上。她害怕他真的会疯掉,才放他一马,但这脸颊一吻也有他受的了。“只是一个吻而已,亲一下而已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裴闵恍惚中仿佛是听见了塞壬的低语将他催眠。“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吗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我原谅你了。”裴芙站起来,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,让他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准备吃午饭,今天中午有他喜欢的海带汤。她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卧室,徒留裴闵一个人在原地。过了好几分钟,裴闵才扶着床角站起来。他的肉身仍然装载着不敢置信的恍惚与破碎的虚弱,每动一下都像是年久失修的机械发出锈蚀的摩擦声响。对,只是一个吻而已……没事的。那只是一个吻。我们经常。没关系。